【乔王】《99%》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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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一帆第一人称
*阅读愉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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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，王杰希说我看着显小，只是一句炒热气氛的玩笑话。他肯定和我一样详细看过了关于对方的基本资料，甚至，以他的身份和人脉圈子，只要他愿意，想得到我的进一步信息也是易如反掌的。
他只比我早到了二十分钟，略略看过房间的布局，两个人住绰绰有余。从他的语气里，我大概感觉到他对居住环境没什么苛刻的要求，对新家具的款式也不做点评，一副随遇而安的从容模样。
新房还处于刚装修完毕的阶段，继续站在这里谈话有点尴尬，于是我试探的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咖啡厅坐一会。他没有异议，和我一起在小区里的一个店里坐了，很自然的跟我随便聊些日常，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青少年觊觎但又不得入内的社会气息。
他端着咖啡，问我：“你是不是感觉，自己现在结婚太早了？”
“……”
这个问题问到我心坎里去了，我想说实话，偏偏又不能，只好讪讪的笑。他一点也不介意似的，弯了一下眼角：“你别紧张，没关系。我的意思是，正巧我也没有真正想结婚的打算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就把我当成是合租的同居室友吧。”
我以为他会劝我早点接受匹配结果，没想到他竟反过来安慰我。这处婚房距离我的学校其实很近，大一的课程又很多，于我而言不过是换个更舒服的地方睡觉而已，这样的处理方法简直是一箭双雕。
可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。我再年轻，也知道二十六岁已经算是大龄单身人士了，正常人到了这个年纪基本都能安顿下来。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匹配对象，却体贴的先顾及我的感受，他的青春只剩下个尾巴，如果不结婚，再过两年就要被中央信息库抛弃了。
我有点感动，忽然觉得，以后也许能和他成为关系不错的好朋友也说不定。
见我放松了神色，他笑了笑，继续和我说了些关于合住的想法，比如吃饭怎么解决啦、衣服和碗筷的清理怎么分配啦、水电费需不需要分摊啦之类的事。他说自己有时候会很晚回家，让我不要等他，也不用留饭，相互之间不用关照太多，等到我大学毕业了他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办理离婚。
我真的很佩服他，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都能说的这么平静。他喝完了最后一点咖啡，让服务员结了账，又开车把我送到学校门口，嘱咐我尽快把宿舍的东西收拾好。
“下周六我再过来一趟。”临走前，他摇下车窗对我说，“你的行李应该不少，我开车带过去会方便一些。如果有什么想添的家具，你自己决定了买下来就好，我只占一间卧室，其他的你随意布置吧。”
我只来得及点点头，那声“嗯”还没有出口，他就已经发动了汽车。我像个雕塑一样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，云里雾里的回到宿舍，迟钝的脑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，还是没有多少真实感。
王杰希……真的是个厉害的大人啊。
我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。要说他对匹配结婚这件事不满意吧，他看起来还挺随遇而安的，不挑不拣，连家具都懒得选。但他也不见得有多愿意和我完成哪怕名义上的“结婚”，毕竟我比他小了那么多，社会阅历也不一样，生活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屁孩，天天同吃同住，谁都不会觉得特别开心。
我叹了口气，拿出手机翻看着日程表。我要搬出宿舍了，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要引起一大片好奇，结婚这件事肯定也会被周围同学知道。我只希望他们可以不那么一惊一乍，我都低调十几年了，完全不想一朝成为校园名人。
我花了几天时间收拾宿舍，高英杰帮我一起折腾，还挺舍不得我的。到了下个周六，王杰希果然如约而至，特意把车停在了宿舍楼下，依旧是日常穿搭，小女生们的眼神果然立马就飘过去了。
高英杰想见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，借口帮我搬行李，红着脸低着头从王杰希身边走了好几个来回，看起来超兴奋。我有些于心不忍，便主动介绍道：“这位是我的舍友，高英杰，是你的粉丝哦。”
“嗯？”王杰希有点意外，向他伸出手，“你也是学军工专业的吗？”
高英杰的脸已经是个苹果了，不昏过去就是他最大的努力：“是、是的！”
“真难得啊……”王杰希感慨道，“我手底下挺缺人手，如果你有兴趣，可以过两年试着来这边实习。”
再没什么能比这句话更有杀伤力了，我看到舍友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，带点颤抖的握住男神的手。我很无奈，但还得继续介绍：“这位是王杰希，你肯定已经很熟了，我就不多说了吧……”
“我是一帆的未婚夫。”他和高英杰握完手，从容的补充道，“请多关照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一记直球打的我猝不及防，我手里还抱着一箱子书，脚下顿时一个踉跄。而罪魁祸首只是打开了后备箱的盖子，弯腰把行李一件件放进去，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我问：“一帆，你还有东西要拿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我觉得我该拿上我的脑子。
高英杰已经惊呆了，我无力去安慰这个可怜又无辜的舍友，灰溜溜的上了王杰希的车。王杰希把车门关好，启动车子，扣上安全带，在不少人好奇的目光中扬长而去。
“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？”他等我缓了一会才轻声问我，表情还是很平静，弄得我好像大惊小怪似的。
“也不是啦……”我尴尬的挠头，“只不过，未婚夫什么的有点……”
路口遇上了红灯，他把车停下，转头看了我一眼：“没关系。早点把情况说清楚，对你和我都有好处，反正大家早晚也是要知道的。”
“嗯……”
这个道理我当然懂，但他当着高英杰的面一脸淡定的说“我是一帆的未婚夫”，当时我不心跳那肯定是假的。我不晓得这算不算不成熟的少年心理，一想到他其实并不打算结婚，我又觉得有些难受，一时间纠结的很。
我发了一会呆，车子就到了新小区。他帮我把东西都搬进屋里，告诉我下午要加班，水都没喝一口就再次出门了。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各种姿势坐了几分钟，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转了一大圈，中途路过一间卧室，只有这一个屋子是关着门的。
我猜这是王杰希选的房间，试着转动把手，门果然是锁的。我叹了口气，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拖到书房里，打算以后就在这儿睡觉了——书房离王杰希的卧室隔了一个房间，正好可以避免开门就打照面的尴尬。
我试着住了两天，大房子果然不是吹的，就是比宿舍舒服。期间，王杰希只回来过呆过一个晚上，而且是深夜归来，第二天一大早又消失不见了。
总的来说，我也算是正式“结婚”了。父母很快给了我一笔钱，让我自己看着买点需要的家具用品，不够再跟他们说。我一个人在宜家转了一大圈，买回来一个孤零零的转椅，没敢贸然往公用区域添置东西。
一切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。
我照例每天去学校上课，我快要结婚的消息还没传开，日子过的比较安稳，倒是时不时会被辅导员询问情况。又过了两个月，我总算完成了期末考试，咸鱼一样瘫在床上不想动，什么也不想干。
王杰希说到做到，两个多月了，他从来没有回家吃过晚饭，早饭也只是从冰箱里拿一盒他自己买的牛奶来凑合。我在父母的强烈建议下买了两个家务机器人，他碰都不碰，家务事大多亲力亲为，极为自律。
冰箱被分成两个区域，他的那部分大多是微波一下就能吃的速食，要么就是补充必要微量元素的果汁，怎么看怎么不健康；他的屋子有阳台，于是晾晒的衣物也全在那里完成，公用阳台成了我的私人场所，弄得我怪不好意思。我有尝试在冰箱里放些水果啦零食啦之类的小东西，他也很自觉的不乱拿，时间久了，我感觉我俩这不是在同居，说是住在两个家里都不足为过。
渐渐的，我有时候难免怀念以前住宿舍的热闹生活，男孩子年轻气盛，到了晚上难免约着一起打打游戏玩玩扑克。现在我搬出来了，网游可以一起玩，但总觉得有点孤单，可又不想跟他们说，也不敢把朋友请到家里来玩，于是上课反而成了我最期待的时间。
马上要放寒假，我连课都没的上，每天无聊的要死，只能靠电影和游戏打发时间。快过年的时候，母亲忽然给我打了电话，先是旁敲侧击的问我婚后生活如何，又问我今年还能不能回家过年。
“肯定是回去的啦。”我安慰她，“就算结婚了也得回家吃年夜饭嘛，您别担心，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。”
“有了媳妇忘了娘，谁管你回不回来。”母亲半调侃的笑着怼我，“我是问你，能不能把人家小王也一块带回来让我们瞧瞧？上次你只给我和你爸看了照片，小伙子是挺精神的，但至少让我俩看看真人吧？”
“妈……”
我有点犹豫，我在不在家，王杰希是不会管我的，顶多第二天早晨碰上了随口问一句。可我要是带他回去过年，就完全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了，也许他也要回他家，或者过年也要在军部加班什么的。
母亲的语气十分期待，我挠了挠头，说：“那我问问吧。”
也许是天助我也，今天王杰希少有的在晚饭前回来了，推门而入的时候我也是一愣。我正准备吃晚饭，见他来了，便让家务机器人加了一人份的量，偷偷打量他的神色，看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。
饭很快做好了，他脱了外套，在桌子对面坐下吃饭，眉宇间带了点疲倦，大概是年关将至导致工作量增加。我捏着筷子踌躇了一会，小心翼翼的问他：“王哥，你过年回家吗？”
“不回。”他喝了口水，“怎么？你想请朋友来家里玩吗？”
“也没有……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，因为之前我也提出过要不要顺势见见双方父母，他总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，可我觉得他大概是不太愿意的。现在快过年了，他还这么累，我要是不分场合的跟小孩子一样死缠烂打，他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懂事啊……
他看了我一眼，见我支支吾吾的，了然的眨了眨眼：“要我陪你回你家吗？”
顿了顿，他低头把最后一口米饭吃掉，喝完杯子里的水，双手交叠着放在一起。我以为他会拒绝，可是他接着说：“可以啊。”
……我靠他会读心术吗！
我的情绪大概都写在脸上了，他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，隔着桌子在我头顶拍了一把：“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近人情吗？”
“没有没有！”我赶紧矢口否认，头摇的像拨浪鼓，“我怕你那边过年也要加班，其实也不用也别勉强，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……”
“没关系。”他打断了我的解释，摇摇头往后靠着椅背，肩膀微微垮了一些，看起来多了几分生活气息，“前段时间是我太忙了，本来早该去见见伯父伯母的。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“哎……”
他可真是雷厉风行啊。
于是，回家过年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定下来了，给母亲发消息的时候我自己都在诧异，难不成之前是我想多了吗？
我父母家离这个新小区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，不出意外的又是由王杰希当司机，带着我和一大堆慰问品登门拜访了。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消化，父亲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抗拒“儿媳妇是个180+的大老爷们”这件事了，开门之后比较热情的把王杰希往沙发上让，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我当作跑腿来使唤。
我跑去找母亲寻求安慰，母亲表面上点着我的脑门笑话我，实际做了好多好吃的，像是要把半年份的量都补回来似的。我看的出，她对王杰希还挺满意的，只不过……
只不过人家可能看不上我啊。
我都懒得在心里吐槽了，老老实实收拾桌子摆上碗筷。父亲想喝点酒，笑呵呵的问王杰希喜欢红酒还是白酒，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偷眼觑着他的神色——他是个军人，向来不喝酒的，要是拒绝了的话我得想个办法救场。
没想到，他只是极快速的皱了一下眉，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表情：“伯父喜欢喝什么？我帮您去拿吧。”
不得不说，这简直是满分回答，父亲的笑容果然更加满意了。我真怕父亲拿出一瓶白酒来喝个一醉方休，赶紧自告奋勇挑了瓶度数不高的红酒，拔掉塞子就往酒杯里倒。
王杰希瞥了我一眼，我还没看清他眸子里的情绪，他就扭头和父亲碰杯去了。
我顿时纠结起来：我该不会是刚才惹他不高兴了吧……
王杰希高不高兴我看不出来，但我父母是很高兴的，我也算松了半口气。三个人席间一直谈笑风生，我在旁边当听众，一边听母亲聊我以前的糗事，一边把脸埋进碗里做鸵鸟状不想见人。
他也在笑，声音居然很好听，我鬼使神差的抬头瞄他一眼，他的脸上由于酒精而泛出一点点红晕，杯子里的酒却没下去多少。眼看父亲准备举杯说“干杯”，我抢先一步，从王杰希手里把酒杯拿过来：“爸，王哥快喝不动了，我替他干了吧。”
父亲色厉内荏的瞪了我一眼：“不要以为你十八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，大人之间喝酒，你捣乱什么。”
我才不听，一口把酒灌下去了，也许是我喝的太着急，这酒本来度数不高，我硬是觉得一股热流直窜脑门。母亲在旁边轻声笑起来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杰希，意有所指的冲父亲翻了个白眼。
“人家小两口相互照顾有什么不对？一帆你别理你爸，我支持你哦！”
我连吃几口菜，总算把辣劲儿压下去了，脸上慢慢热了起来。王杰希就坐在我边上，很自然的把他的水杯凑到我嘴边，小声说：“我没关系的。”
我这才看到，他嘴角是带着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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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【TBC】
*老王你也太宠了吧……
